古代才子佳人的表白情書範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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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襲鏤錦百蝶採露裙,腰前系一色同心結,皓齒明眸,剪水雙瞳。碎碎綰幾縷青絲成髻,斜別一隻小巧玲瓏翡翠簪,渾是揉花欲碎。三月。暮春。夭夭碧枝,皎皎風荷,暖風薰醉,染了春扉似一封表白情書

古代才子佳人的表白情書範文

她挽起纖長的水袖,露出藕色皓腕,仔細脱去鞋襪,斂起逶逶迤迤水雲裙裾,赤着腳,盈盈步入水中,只為那開在荷花蕩裏,最是飽滿的紅粧。
  情饒兩相映。
  耳側,傳來萋萋緩緩的笛聲,音色並不清越,低迴纏綿,竟是一闋曲未成調的《小重山》,她心頭一悸,只不自覺執起腰間玉簫,輕柔相合。
  春到長門春草青,江梅些子破,未開勻。碧雲籠碾玉成塵。曉留夢,驚破一甌春。

  回首花影壓重門,疏簾鋪淡月,好黃昏。二年三度負東君。歸來也,着意過今春。
  笛簫極盡婉約,和聲清冽,簫聲帶着一絲激盪不覺將笛音的嗚咽帶出沉淪,卻又在高潮之時,笛聲戛然而止。她簫聲急收,黛眉微蹙,似是疑惑不解,暗自出神。
  “你,站在水裏,不冷麼。”清泠泠的男性嗓音突兀地傳來。

  她嚇了一跳,忙將手中的玉簫別在身後,抬首見一陌生男子,淡笑如梅,月牙長衫立於岸邊。頎長的身形,疑似故人來,微怔,雙鬢隔香紅。
  “你吹得很美。”他言,而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池水浸至腳踝,髮髻也微微散亂,手持紅蓮,耳墜泠汀在風中傾瑤,卻又無措地立在那兒,如水一般,乾淨,晴朗。
  她緊抿了旖旎的脣瓣,頓足坐在蓮池的礁石上,螓首一抬,呵氣如蘭:“公子沒聽説過,非禮勿視麼。”

  他輕笑出聲,緩身拾起岸邊的鞋襪,淌着水至她面前。她不知他要做甚,他卻吃吃一笑,屈下了膝,池水浸濕了他的鞋,他的衣,他的杉。他卻不惱,從容地執起鞋,襪,欲為她穿上。她一驚,急忙收腳,卻被他一手按住,輕聲道,“丫頭,別動。”
  她動也不是,不動亦是不是,竟愣愣由着他為自己安靜的穿上鞋襪,羞得別開頭,卻見紅蓮枕在臂裏,嬌豔欲滴。

  只如今,人比花嬌。
  他反身背對着她:“我揹你,過岸邊去。”似早已預料到她的不安與遲疑,他一笑,又道:“你該不會想要就這般淌着水過去吧。”

  【她也不知曉該接什麼話,他卻又開口,字句清泠,一字一頓道,我娶你,可好】

  她伏在他背上,呼吸微喘,竟不曉得該説些什麼。短短的的距離,他卻走得極慢。
  “還不知道,你喚作什麼。”他輕言。
  “挽瓷。”她埋下螓首,細細答道:“蘇挽瓷。”而他,平穩的身形竟明顯一頓。

  “可是那,日晚蓮池?”他的聲音微顫,卻緩緩,吐字清晰。
  “公子,連瓷和池都分辨不清麼。”她嬉笑。腦子裏卻閃過一張極美女子的容樣,亦是生得如蓮清秀。她暗暗沉下眸光,久久才道,“是歌挽聲瓷。”
  他“哦”了一聲,靜默不語,走了兩步,才又起脣,輕言:“你的酒窩,很美。”
  她也不知曉該回什麼,他卻開口,字句清泠,一字一頓,道:“我娶你,可好。”

  她兀自不可自持,只覺天地間突地變得壓抑了,竟是草草地憶了起來,同樣是初春,六年前,亦有那樣一個清風月明的男子,婷婷立於她的面前,吞吐柔美:“待你及笄,我便大紅花轎迎娶你,可好。”
  最想忘記的沉淪,卻以這樣子的方式,措不及防的被驚醒,她竟似入了夢魘。記憶裏皓齒明眸的男子竟與眼前之人毫無理由的重疊,竟脱口道:“那你莫再負我。”

  他身形一愣,將她緩緩置於岸邊,抬首看着她失神的笑靨,繼而含笑:“我再不負你。”
  温婉的初遇,恰若明媚婉約的一泓春水,吹皺漣漣縠紋。只是那時的他們,並未注意到,兩個“再”字的含義,否則,他(她)寧願不曾相遇,相知,亦不願這最終的結局

  【話説口,才驚覺,已失言】

  晴初好,霜迷衰草,暮雲料峭。脈脈初染遠青山,忙趁東風放紙鳶。相識已數月。
  她着了一色素青石緞單衣,髮髻高高束起,別一隻碧玉簪,窺菱花鏡,不自覺想到了一句前人的詩句,竟羞紅了臉。

  女為悦己者容。
  她執一隻繪好的風箏,蓮步匆匆至他面前,巧笑明眸:“一起放紙鷂吧。”
  他素手揭蓋,淺淺撇開上下浮沉的素葉白瓣,啜了一口清茶,輕笑:“丫頭,你都快十八了,竟還像個孩子模樣。”

  言語間,滿是寵溺。她嘟起嘴,眼波漫漶如水,梨渦淺媚,屈身與其平視。笑吟吟道,“怎麼,我哪兒有孩子氣了。”一邊説着,執了手側的一盞鏤花茶壺,幽幽斟滿了他飲去一半兒白玉甌子。
  混燙的水卷着茶葉,微微翻了個轉兒。襲來陣陣清香。她才滿意的還遞給他,盈盈巧笑,“對了,那闕聯句,我給對出來了。”

  他愣了一愣,才慢吞吞答了一字。“哦? ”聲韻綿長,尾音淡淡上揚。
  卻聽她朗顏漫漫道,“橫山北闊,蒼茫暮色飛雲遠,寒煙處,西水東流,隱漁舟唱晚,何人作和,隨風一曲南歌子。”言笑晏晏,自信滿滿,“這下闋便是…潮江秋思,嫣然山水喜花濃,淺峽邊,夏草冬,拂二泉映月,那處相合,逐波幾闋沁園春。”
  她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,似幽幽一隻晚蓮,開得搖曳生姿,他兀地有些失神,竟沒有理會得她的言語。直直扶上她的臉頰,喃喃開口:“你的酒窩,真的很美,美得與她,一般無二。”
  話説口,才驚覺,已失言。

  她心頭“咯噔”一聲,似有有什麼東西,在心口處碎掉了。一秉神,卻裝作未問,直挽了他的臂,出門,而其餘,卻不願去想。
  【他愣了許久,她也靜默不語,後來,他説,對不起】
  是夜,月涼如水。
  耳畔傳來萋萋的笛聲,卻是那首《小重山》,只道是他。一瞬間,笛音一轉,另一支曲子便如水般行雲流瀉,不由蹙了蹙眉。她起初倒不覺得,可是如雷霆隱隱,攜着累累風雨之勢,似剎那間被往事擊中,千般念頭閃過腦海。
  綠兮衣兮,綠裳黃裏。我思古人,實獲我心。

  《綠衣》,竟然是綠衣!
  她頓時啞然,連外衣都未來得及着上,匆匆奔向他的庭院,月灑清輝。他見她,淡淡一笑,離了笛,勾脣道:“怎麼你來了?”
  她起初行得急,喘氣也有些倉促,如今立於他面前,冷風一吹,竟漸漸靜了下來,頓時清醒不少,只是站着在風口處,霜月梨雪,乍如初見那般,宛如池中盛開的睡蓮。
  他斂了笑,莫名地,有些不安:“小瓷,怎生穿得這麼少。”他上步,欲為她披上自己的衣,紛飛翩湄。

  她退後一步,突然失笑,竟不知自己如今冒冒失失的過來,是要問個什麼,又有什麼資格質問他。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,一開始便錯了。他的柔情是旁人的,他的疼惜是旁人的,她無非是有了一般的笑靨,一般的簫聲,一般的名字,才讓他,一時忘了,她,並不是她。想起初見時,他錯愕的神情,日晚蓮池,是那個女子麼,也只有那樣的女子,才足以讓他魂牽夢縈吧。所以,他才會在寒夜裏吹起這首悼亡的《綠衣》。終於明白了,早該明白的,她是那樣從容的男子,也只有透過她,看到她,才會有情緒的浮動。錯了,全錯了。如今一闋《綠衣》竟穿起了所有的質疑,他當她是她,她又何嘗不是在她身上尋回曾經的誓言。

  理去不合時宜的情緒,她眸光婉約:“那闋《綠衣》,很美。”一頓,揚起螓首:“顧晚池,也很美。”
  他一怔,原以為她不會知道,原以為他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,才會在這裏放肆的想念,卻不想她已然猜的那般分明。他愣了許久,她也靜默不語,後來,他説:“對不起。”
  她自顧自地笑了笑,這便是事實,短短的三個字便證實了所有的猜想。而他,竟也不分辨。
  她吃吃道:“那個女子,笑起來,一定,很美吧。”
  他不語,她轉身,月色清泠,淚湧如雨。

  【他為她遮上喜帕,執起她的手,寵溺的道,丫頭,來,我送你出嫁】
  大紅花轎,鳴鑼喧囂。紅衣,鳳冠,霞披。山花似錦。
  她任由旁人梳粧,挽髻,高唱着,
  一梳梳到底,夫妻頭通尾。
  二梳上至下,白髮共齊眉。
  她只是笑,雙瞳含波,十八年來,這樣子的梳粧,她期待過兩次,可如今,出嫁了,良人,卻不是他。而他,已在兩個月前娶得賢妻,想必也是笑靨如花,與他琴瑟和鳴。

  磐月如馨,溶溶若霜,懸於幽愴夜空。
  深苑靜,她身着大紅嫁衣,安靜得如同池中紅蓮,而他,數米外,一襲青衫,咫尺天涯。
  “你還是那麼美,”他笑意不減,一頓:“真的,好像她。”
  她只是立着,平靜,就像抽空了魂的軀殼,毫無波瀾。
  他別開了頭,啞然道:“六年前,荷花蕩,我初遇她,象牙篦,綰青絲。流雲髻。美眸悦兮,梨渦嬌兮。粉面嫣兮,凝脂潤兮。執一柄玉簫,莞爾吹着那首《小重山》。回眸朝我一笑,才十二、三歲的年紀,卻是生得極美,巧笑玲瓏,晃得人睜不開眼。”

  他自顧自的説着,不見她,已然拽緊了紅豔如血的衣裙。
  婷婷兩相立,相看無限情。我不由脱口,道:“待你及笄,我便大紅花轎迎娶你,可好。”他似想起了什麼,沉浸在了回憶裏。
  “她卻不羞不惱,揚眉便是,若我可以猜出她的名兒,她便嫁給我。”
  他生澀的描述着,不自覺,已脣角上揚。
  芙蕖照水笙簫晚,媛女採歌荷杯池。

  他失笑:“顧家三小姐,晚池,我豈會不知。第二日,我便備下聘禮,估摸着她的喜好,一早便送入顧府。”他細細講着,眸光卻愈見沉下:“可是她卻沒有等我,前日便許了人家,闊別他鄉。我只道,只道自作聰明,到頭來,遲了一步,卻負了她一生。直到後來,遇見了你。”
  他正視着她,清晰地吐字:“可是,對不起,我忘了,你不是她。”
  她只聽着,不出一語,淚水卻在某一瞬間潸然而下。他走上前,道:“我要謝謝你,贈我空歡喜,縱然不過空歡喜,也要謝謝你,姑且應了我心意。”他為她遮上喜帕,執起她的手,寵溺道:“丫頭,來,我送你出嫁。”
  她走得極慢,他亦是走得極慢,短短的步程,竟似有一生那麼漫長。

  【一別相思空如水,驀然回首已三生。】
  起轎——
  她掀開了蓋頭,眼前一片明晃晃的濃烈的大紅,淚水就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。她忽然覺得恐慌,如同漫漫長夜裏,與大人走失的孩子,茫然與無助接踵而至。一別相思空如水,驀然回首已三生。竟想起多年前的誓言,亦草草憶起來,十二歲那年暮春,荷花蕩邊,一襲白衣,靜謐如水,青絲如綢,笑淡如梅,如月皓然。
  十八年的韶華,還有那麼長的時光,那麼明媚而青春,而她,卻似早已頹然老去。她兀自咳出血來,轎外的鞭炮聲讓她覺得暈眩。她突然想起,曾經自己玩鬧笑做的那句詩。
  芙蕖照水笙簫挽,媛女採歌荷杯瓷。
  那裏面,含着她的名兒,挽、瓷。
  只許是那日的春日太好,楊柳千裊一苑芳,鶯鶯燕語入簾裏。才叫有心人聽得叉了。

  總結:是挽瓷,非是晚池。遲了,一切都遲了。他已為人夫,她即為人婦,這一生的緣分,原本那麼恩澤,上天讓他們相遇了兩次,卻也終究是,錯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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