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祕東北俄羅斯族村的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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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人口眾多,是個名副其實的人口大國,並且中國也是一個文化大國,有着悠悠上下五千年的悠久歷史。中國有着五十六個民族,其中少數民族佔有五十五個,俄羅斯族便是五十五個少數民族之一,你對這個少數民族瞭解多少?下面,我們一起來了解下東北俄羅斯族村的生活。

探祕東北俄羅斯族村的生活


  出遜克縣城過邊疆鎮行十多公里,有一個奇特的村莊,這個村莊奇特處在於村裏有許多華俄後裔,又是我國唯一的俄羅斯村。

這個村子全稱為遜克縣邊疆鎮邊疆俄羅斯族村,説邊疆村,也許還有點讓人納罕,但一説“小丁子”卻如雷貫耳,盡人皆知。

這是個有百年曆史的小村,1889年前只有一户名叫吳雙丁的一家在此居住,開荒種地,以後陸續有移民到此安家落户,逐漸形成一個村落。早在1955年,就已定名為邊疆村,但“小丁子”之名卻根深蒂固地在人們的心中刻下重重的印記,人們少稱邊疆村,遠近的人們還是習慣稱這裏為“小丁子”村,覺得順口、親切。

這是個不到300户的小村,它緊靠浩瀚、壯闊的黑龍江,面向連綿起伏的低矮山嶺。一條沙石路橫貫全村,這是村裏的唯一街道,有三四公里長,沿江自西向東伸展開來,街道兩側是民居。村民的住房絕大多數都實現了磚瓦化,漂亮、寬敞的紅磚房,停放着各種農機具的水泥鋪築的平坦庭院,門前停放的摩托車,還有路邊水泥杆上縱橫交錯的電線、電話線、閉路線,都透露出村民生活的殷實、富足。

走進一户户家庭,走近一個個村民,你就會驚奇地發現一張張帶有俄羅斯人特徵的面孔,高鼻樑、深眼窩、藍眼珠,有恍如入異國他鄉之感。但他們的衣着與漢族人毫無二致,只有上了年紀的婦女除外,老年婦女喜歡着裙裝,扎頭巾。他們一張嘴説話,則是地道的東北話。

900多口人的“小丁子”村,有俄羅斯血統的佔了將近一半。在整個黑龍江南岸沿江一帶的村屯和城鎮,看到華俄後裔並不鮮見,但如此集中的地方,唯有“小丁子”村。

這是因為"小丁子"與俄羅斯阿穆爾州米哈伊洛夫區區府所在地波亞爾科沃鎮隔江相望,“雞犬之聲相聞”。上世紀初年,中國與俄國邊民貿易頻繁,“小丁子”村,由於得地利之便,使之成為貿易的一個熱點。後來由於俄羅斯國內戰亂,一些俄羅斯人、前蘇聯人跑到中國,他們夏天划着“威乎”,冬天趕着馬爬犁,拉着“列巴”爐等生活用具,就過江到了中國的土地上,有不少人就留在了“小丁子”。

來定居的大多是婦女和老弱病殘者,這些婦女就和當地的村民特別是從山東來闖關東的光棍漢成親,漢俄聯姻,生息繁衍,這就使得“小丁子”村成了一個特殊的村落,成了中俄混血兒集中的地方,並形成了中俄兩種不同文化相融合的獨特現象。

“小丁子”以其奇特、神祕而吸引了國內外的觀光者,他們到這裏尋奇、探祕。

這個特殊的村莊是2003年底,由省政府民政廳批准更名為遜克縣邊疆鎮邊疆俄羅斯村的。

俄羅斯是個能歌善舞的民族,嫁到中國的俄羅斯婦女也概莫能外,每到節日,“小丁子”就熱鬧起來。

巴斯克節後,還有柳條節。柳條節這天,全村的俄羅斯婦女帶上精心烹製的飯菜聚到一起會餐,席間載歌載舞,大家用帶毛毛狗的柳條蘸水互相甩灑,共同祝福新的一年平安吉祥,風調雨順。他們還要過一些俄羅斯傳統節日,節日連着節日,要鬧猛十幾天。

隨着純俄羅斯老人以及第一代華俄後裔的相繼離世,俄羅斯節慶活動已基本沒有了。隨着時代發展,特別是近些年中俄文化、經貿交流活動越來越多,邊境旅遊蓬勃發展,沉寂多年的俄羅斯節慶活動又悄然復甦,有越來越多的華俄後裔修復傳統。村裏於2004年建起了俄羅斯風情一條街、俄羅斯度假島、俄羅斯風味食堂等,他們用文化帶動產業,使俄羅斯風情遊發展起來。

每年春播前夕,他們要過巴斯克節,將染紅的雞蛋擺上貢桌。禮拜之後,剝下紅蛋皮,碾碎了攪拌到麥種裏,大家一起祈禱豐收。各家還帶上拿手好菜,歡聚一堂,唱起卡秋斯克歌,跳起韋橋遼克舞。

經過了大半個世紀漢族文化的洗禮,“小丁子”華俄後裔已基本漢化,但在許多方面還保留了俄羅斯傳統,特別是生活習俗方面,許家庭還備有烤麪包用的“列巴”爐,口渴的路人上門討水喝,熱情的村民常常會端出牛奶待客。

第一代、第二代華俄後裔歐化特徵還很顯現,第三代也可見歐化特徵,但已不明顯。華俄後裔男子多高大魁梧,女子多美麗迷人。他們都勤勞能幹,女子善持家,愛養花種果樹,並乾淨講衞生,把家收拾得窗明几淨,屋裏院裏都利利索索。

上個世紀六、七十年代,從上海、四川等地來插隊的知青達200多人,知青返城後,攜走不少金髮新娘,後來陸續傳回消息:她們頗受公婆歡迎。改革開放後,信息靈通的南方人瞄上這裏,招工、招聘走不少俊俏的金髮少女,她們到南方不僅找到了好工作,並憑着“混血兒”的漂亮容貌,找到如意郎君,在那裏安家落户。

特殊的體貌特徵,使“小丁子”人受到影視公司製片人的青睞,村民們頻上熒屏,成為電視"明星"。電視連續劇《黑龍江三部曲》劇組來這裏挑選演員,上海電視台開拓劇社拍攝的《西伯利亞流亡記》也選了村裏的苗中友和邱喜春老人蔘演,提起這事兒,兩位老人還很高興,露出得意之色。

但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,中蘇交惡,兩岸居民隔江相望,音訊全無,友好相處的和諧狀態戛然而止。許多俄裔村民受到懷疑和歧視,在“深挖”過程中,紛紛被打成“修特”,因牽連人數眾多,一度這裏曾被鄉鄰喚作“特務村”。基於獨殊的血緣關係,邊疆村雖天高皇帝遠,卻一直難得清靜,點點滴滴地折射了中俄兩個大國關係的起伏。

74負的苗中友和69歲的邱喜春兩位老人的母親都是俄羅斯人。苗中友出生在俄羅斯,隨父母從俄羅斯到“小丁子”落户那年,他還不滿4歲。邱喜春就出生在“小丁子”。

72歲的尹秀蘭是唯一健在的純俄羅斯人。她的俄羅斯名字叫菲克斯道娃·葉卡傑麗娜·尼蕾耶夫娜,她的父母都是俄羅斯人,她是在七八歲時隨家人從俄到中國定居的,1965年加入中國國籍。村裏還有人保留着許可入籍證書,上面有簽發人***的印章。

尹秀蘭老人家裏養着幾十盆花卉,可以看出老人晚年的樂趣。她説:父母在世時就喜養花,母親極會侍弄花,室內、院裏都種着花、養着花,特別是種了不少“列巴”花,是打“列巴”做引子用的。她家現在住的是寬敞明亮的磚房,原來住土房時,專門有"列巴"爐。老人説:“還是喜歡吃烤麪包,喝紅菜湯。”她的公爹是山東人,年輕時曾在對岸的波亞爾科沃開中國餐館。婆婆是俄羅斯人,婆婆直到去世前,一直沒有改變俄羅斯生活習慣。

趙世奎是個性格開郎、健談的老人,他父親是中國人,母親是俄羅斯人。他是在俄羅斯出生的,“我不到一歲的時候,父親説在那邊(指俄羅斯)不習慣,想回到中國,一家人就坐着馬爬犁回到‘小丁子’。”趙世奎在俄羅斯還有舅和姨。他母親一直生活在“小丁子”,去世時穿的是俄羅斯民族服裝,按中國習俗下葬。

趙世奎的老伴王彩霞也是華俄後裔,他説:“我們家孩子長得比我們兩口還像俄羅斯人。”他有5個孩子,他們和四兒子趙振成一起生活。42歲的趙振成精明能幹,有十多垧地,家裏有全套農機具,還承包了300畝水面養魚,一年的收入不少,住的大磚房有100多平米。

滿臉胡茬兒的苗中林老漢,伸出他粗糙的大手,歡迎記者的到來。他不張嘴説話,你不會認為他是中國人。牆上掛着一幅英俊的俄羅斯青年人着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裝的照片,他説:“這是我年輕時照的。怎麼樣,挺精神吧?”

苗中林今年74歲,他母親是俄羅斯人,父親是山東平度人,當年父親曾在俄羅斯走街串巷給人照相,與他母親結婚時已三十七、八歲了,而他母親那時只是十七、八歲的俄羅斯少女。苗中林的父母共養育了四子、二女,苗老漢是他們的小兒子。

苗中林的俄羅斯名字叫瓦西里,1949年4月19日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,還真是個老兵呢。他共當兵8年,因是解放前參軍,現在還能按月領取補貼。1957年復員回村,當過治保主任、副大隊長,年輕時絕對是一把幹活兒的好手。

他共有8個孩子,4個在“小丁子”。聊起當兵的歷史,他精神頭兒就上來了。他説母親活着時經常做"列巴"和酸牛奶,現在也想吃,卻不會做。苗老漢説:“以前我報的是漢族,我本來就是中國人嘛。前些年允許華俄後裔志願選擇俄羅斯族或漢族,當時我問改俄羅斯族還算不算是中國人,當官的説算,我才改為俄羅斯族的。”

苗老漢的五女兒苗彩珠嫁給了村裏的華俄後裔,她丈夫的奶奶麗薩是小村的見證人,活了80多歲,很多記者採訪過她。苗彩珠長得就像地道的俄羅斯人,她説她到黑河的時候,經常被人當作俄羅斯人被攔住,一些中國小商販還用俄語和她打招呼。

村裏還有無國籍的俄羅斯僑民,52歲的邱長利就是其一。他的父母都是俄羅斯人,爺爺和父親是俄羅斯軍官,爺爺在衞國戰爭中犧牲。他是1960年代到“小丁子”定居的,由於種種原因未入中國籍,也沒了俄羅斯國籍。他的俄羅斯名字是格利別果夫·列昂金·阿列克塞耶夫。他是打魚高手。他説出門時拿着僑民證還真有不少優待呢。

我們到邊疆村時,正值陽春4月,冰雪消融,大地已開始悄悄萌動。村裏家家忙備耕,搶修農機具,村民祈望今年還是豐收年。村裏養殖小區已形成一定規模。邊疆村有天然草場、天然水泡,發展養殖業得天獨厚。村黨支部***苗建華説:“我們村今後要利用許多村民通曉俄語的優勢,與俄羅斯搞勞務合作;大力發展畜牧業;繼續搞好文明村建設,正着手修一條水泥路,今年夏天就會投入使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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